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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去見馮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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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武親王門前靜悄悄。

謝筠望著低垂著腦袋很是拘謹、眼神飄忽不敢看他的蘇蘇,唇角蕩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眼裏也閃過細碎的笑意。

他躬身行禮, 神情溫潤禮貌, 輕聲道:“不才如有冒昧之處, 還請蘇姑娘指教。”

“真得沒有。”蘇蘇沒有轉頭看謝筠,只望著面前朱紅色的大門,垂在衣袖的雙手交纏在一起。

她是真得沒有什麽事情,只是四月廿八日唐媱大婚那日, 在荷花渡口旁的酒樓看到了醉酒失態的謝筠,他將她認錯了人,失意惆悵得喚她:“唐媱。”

蘇蘇不敢看謝筠, 因為她承認自己最初見到謝筠的時候已然春心萌動。

初見, 是上巳節西山詩詞接龍,那時她剛從蜀郡來京都城不久, 第一次參加京都少年人的游戲,忐忑不安, 接了一句詩一時場上安靜下來, 無人應聲。

她那時手心發汗, 她不知道是不是大家不熟悉她, 不想帶她玩,或者是厭惡她,那時她真得難堪極了,還是暮春三月乍暖還寒時候,手心脊背都生出了細密的小汗珠。

就在她想要落荒而逃時, 人群中一位清雋儒雅、端方如竹的少年踏前一步,長身玉立,聲音溫潤,徐徐念道:“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

蘇蘇至今記得謝筠當時溫文儒雅的氣度,他面色沈靜俊雅,聲音徐徐清越,一字一頓都敲在她的心尖,他解救了她的難堪,他讓她重拾信心,他就像她的英雄。

她看不到她的當時面容,但她記得自己當時雙眸發熱隱有水光,她定是眼睛亮晶晶似喜似羞看了一眼謝筠,而後輕輕哼唱:“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大旭民風開放,對於女子也很是寬容,尤其在上巳節這種場合,看對眼兒的姑娘和公子也可以直接以芍藥定情。

她似是而非念了一句貼合上巳節的情詩,卻沒等到那位少年,她安慰自己可能是兩人並不認識,沒想到以後認識了,也是無緣。

“謝公子,你莫要多想。”蘇蘇心念幾轉,側頭朝著謝筠微微一笑,兩頰的酒窩淺淺。

謝筠見蘇蘇眸中真摯,心中覺得疑惑,卻也按下不表,只朝她微微點頭。

他並不記得蘇蘇是上巳節那位吟唱“既見君子,雲胡不喜”的姑娘,即使知道了,他可能也只是覺得只為了詩詞接龍而已。

他更是不知曉唐媱大婚那日他在荷花渡口的酒樓遇到了蘇蘇,他是那裏借酒消愁,讓自己忘卻心中不應戀慕之人。

“蘇姑娘,謝公子。”武親王府的門房打開門朝著蘇蘇和謝筠輕輕點頭。

蘇蘇忙笑著朝門房輕聲道:“我聽說世子妃有喜,來看望她,還請通報一聲。”

她已經好幾日沒見了唐媱,唐媱給她送了信,她也從坊間得知了消息,心中為唐媱高興,特別緩了幾日等她養養身子。

門房點頭又朝著謝筠投出疑惑得目光。

謝筠微微一頓,他也是聽了唐媱有喜的消息想來拜見,卻不敢冒昧拜見,唐媱已然嫁作他人婦,他需避嫌,故朝門房拱手道:“還請幫忙通稟世子。”

他與李樞瑾唐媱兩人見面還是兩人婚前的朋友相聚,在十香樓,餐後他和李樞瑾蹴鞠競技,兩人皆是滿身傷痕,他技低一籌,輸了,兩人大婚邀請他婉拒了。

門房前去通報,門前只餘蘇蘇和謝筠兩人,蘇蘇纏著雙手,腳尖相對,不敢擡頭望。

謝筠見她局促的樣子,想了想道:“綿綿前兩天還和我提起蘇姑娘,她很喜歡你。”

“真得?”蘇蘇想起那個軟糯精致的小女孩,眸光亮晶晶看向謝筠,觸到他的目光又倏爾轉開了。

謝筠失笑,他覺得這個蘇姑娘蠻可愛的,見她拘束自己稍稍不動聲色遠離了一步,點頭應道:“真得。”

因為綿綿作為緩和劑,謝筠和蘇蘇間的氣氛不至於太尷尬了,不一會兒門房打開了門將謝筠和蘇蘇引入府中。

武親王府後院。

“蘇蘇,你來了!”唐媱驚喜得拎著裙角迎上去,抱住蘇蘇。

蘇蘇忙拉住她,擔憂得望著她,扶著她俏生生看了她一眼叮囑道:“唐姐姐,你現在是雙身子人,要小心。”

她說著有些驚奇得望著唐媱的腹部,目光帶著驚奇,小聲問道:“唐姐姐,懷孕的話有什麽特別不同?”

“就是前幾日胃口不好,現在和平時沒什麽不同。”唐媱見她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含笑得解釋。

兩人手挽手,唐媱將她一同坐在她平日裏最喜的美人榻旁,兩人聊起了近日一些坊間有趣的見聞。

“對了唐姐姐,我前幾日認識了一個姑娘,叫馮梔,性子可溫柔了。”蘇蘇捏了一顆唐媱遞給她的大櫻桃,瞇著眼睛細細得笑。

唐媱見她如此愜意開懷心中也開心,她品著“馮梔”這名字怎麽有些耳熟,思索了一時沒有想到。

她杏眸彎彎溫柔得望著蘇蘇,微微嘟起瑩潤粉嫩的唇珠,嬌嗔道:“蘇蘇這麽誇獎那位姑娘,我都有些嫉妒和好奇了。”

她托著雙頰學著蘇蘇平日裏最愛的動作,杏眸亮晶晶望著蘇蘇,雙眸流光溢彩。

“蘇蘇,趕緊說說你們怎麽結識的?”唐媱笑盈盈道,似嗔似怒,嬌俏可愛。

蘇蘇看著唐媱笑盈盈溫柔的面容,覺得她的唐姐姐幾日不見更覺得精致嫵媚了,最重要的是她眉間不自覺綻出的神采,比往日顯得更輕快精神。

原來新婚燕爾加之與心上人孕有愛情結晶,會女人會變得更加神采飛揚,蘇蘇心中悄悄得想,腦海中又閃過了剛才謝筠清雋端方的身影,趕緊搖頭甩掉了。

“讓我想想和姐姐細說。”蘇蘇托著雙頰開始回憶她和馮梔相遇的事情。

半響,她雙眸亮晶晶朝著唐媱輕聲道:“是在唐飾和核糖酥,兩次我都遇到了馮姑娘,唐飾出了一款新耳環,姐姐你看就是我今日戴的這副。”

蘇蘇歪頭伸出纖纖素指點了點自己耳側鎏金點翠琺瑯嵌寶石金蟬耳環,琺瑯是近些日子時新的工藝,王公貴族家中才用得上琺瑯制品,色澤艷麗,華麗富貴。

唐飾擅長開拓創新,將琺瑯第一次用在首飾上,剛研制出來的款式,推出饑餓營銷,一個月只售出三份。

“我那日正好在唐飾看到了這個耳環,我平日很是喜歡蟬蜩啼鳴,那日見了這耳環欣喜難耐,可那時馮姑娘手中正在端詳這個耳環。”蘇蘇講到這些這裏聲音從婉轉悅耳聲調降低,能讓人感受到她心裏的難受。

說著她目光發亮,捂著唇笑開了:“馮姑娘估計是見我目光太熱烈了,轉身看我。”

蘇蘇想到那時也覺得有些丟臉,耳根有些發熱,朝著唐媱不好意思道:“我也沒想到偷看被人發現了。”

“曉得,曉得。”唐媱也捂著唇笑開了,她能想到蘇蘇一定目光灼灼,看得人臉頰發紅了,人家才轉頭看她。

蘇蘇見她眉眼如水,雖帶著笑意卻沒有嘲笑的意味,心中暖陽陽的,臉頰的酒窩更是深了一些。

她擡手飲了一口清茶,緩了緩接著說,神情開始興奮起來:“那馮姑娘問我是不是喜歡那耳環,我重重點頭,她就把耳環遞給我了!”

她最後語氣放得重重的,眼睛亮晶晶,朝著唐媱再次重覆:“她直接讓給了我,最後我就買到了。”

她摸著耳側的鎏金點翠琺瑯嵌寶石金蟬耳環,眼睛瞇成彎彎月牙,雙手捧心。

其實蘇蘇不知道,即使沒有她馮梔也根本不會買鎏金點翠琺瑯嵌寶石金蟬耳環,因為她買不起。

馮梔去唐飾,一是聽說這是武親王世子妃唐媱家開得店,她要去看看;二則是虛榮心,她即使買不起,她也要瞅瞅知道京都城最時新的首飾是什麽。

“唐姐姐,你不知道我當時多開心,我當時好怕她買了,然後我就要等三個月。”蘇蘇伸手比劃著大大的三的手勢。

她平日裏陪唐媱去唐飾,店裏的小二都認識了她,對她態度很好,和她說了下次上這款耳環的時間。

“嗯,真得值得高興,那個馮姑娘性子蠻好的,端方謙虛,”唐媱聽了蘇蘇的講述對著那個馮姑娘也有了一個大致印象,升出了一分好感。

因為是女孩子都知道,將心喜的首飾讓給別人,這看著小事兒,卻真得心中舍不得,不是性子極謙遜大氣之人做不出。

唐媱也忘了還有一種就是沒錢之人,她從不缺錢,也以為既去了唐飾選首飾,一定是家境富足殷實之家,因為唐飾作為大旭第一首富唐家開得首飾店,首飾精致創新,價位高。

“還有呢?”唐媱笑盈盈望著她,想聽她繼續道。

蘇蘇聽她感興趣,便接續接著道,這位她更是激動得雙手合十讚嘆道:“馮姑娘性子實在溫柔,真得自嘆不如!”

她這麽讚嘆唐媱更是雙眸亮晶晶托著雙頰聽她說,心中好奇。

“前天,我在核糖酥排隊買最新的糕點,水晶椰蓉白蘭酥,你知道核糖酥最新的糕點只賣一百份,我排了一個將近一個時辰。”蘇蘇委屈道,她抽抽鼻頭,鼻尖發皺。

她當時一時好奇想來去核糖酥,身邊也沒帶丫鬟,以為不久就排了,最後腿都有些發麻。

“誰知我是第一百零一位,馮姑娘在我前面正好第一百位,她看到我哭喪著臉,直接把自己已經付了款的糕點送給我了!”蘇蘇欣喜說完。

她還記得那天她伸著腦袋看水晶椰蓉白蘭酥還有多少,最後一提被前面的姑娘要走了,她在窗口對著核糖酥的師傅懇求道:“師傅,真得沒有水晶椰蓉白蘭酥了,半提也行。”

“沒有。”師傅面容嚴肅的搖頭,詢問她還買其他的糕點不。

蘇蘇失魂落魄得搖頭拒絕,其他的糕點她平日都有吃,這次是專門來買最新款水晶椰蓉白蘭酥的,可惜沒了。

“唉——”她垂著肩膀,垂頭喪氣,簡直生無可戀!

排隊等了近一個時辰,依然沒有買到想要的糕點,現在小腿還有些發麻,蘇蘇真得難受得都有些哭了。

“姑娘,給你。”她正難受著,耳邊響起了一個溫柔輕緩的聲音,一提子水晶椰蓉白蘭酥遞到了她的眼前。

蘇蘇怔楞得看著眼前的水晶椰蓉白蘭酥,雙眸瞪得溜圓閃過不敢置信。

對面的姑娘溫文爾雅,笑盈盈望著她,聲音極其溫柔悅耳,又將手中的糕點朝前遞了遞,聲音很是溫柔:“姑娘,你拿著吧。”

“不,不,不。”蘇蘇忙搖頭擺手拒絕,耳尖有些驀得發熱,很是羞澀難堪,竟然讓不熟識的人看了笑話。

她心中意動,卻是拒絕,她怎麽能夠要陌生人已經付了錢的糕點,而且對方也是排了一個時辰才辛苦買到的糕點,和她同樣辛苦。

那姑娘可能是看出了她眼中的陌生和疏離,笑了笑朝她輕輕眨了一下眼睛,俏皮可愛。

對面的姑娘展顏笑開,朝她輕聲道:“姑娘不記得我了,我們昨日才在唐飾見過。”

她這麽一說,蘇蘇忙定睛去看她的面容,柳葉彎眉,瓜子臉,丹鳳眼,桃腮帶笑,眉清目秀,體態纖細柔弱,看著有些眼熟。

“哦!你是昨日讓我耳環的那個姑娘。”蘇蘇想了一會兒反應過來,眸光燦然生輝驚喜道。

馮梔輕輕點頭,唇角綻出溫柔得笑容,細聲細語溫柔得介紹道:“嗯,我叫馮梔。”

“我叫蘇蘇。”蘇蘇忙開口應道,又連連向馮梔道謝:“昨日謝謝馮姑娘。”

馮梔只是溫柔得笑了笑,動作溫柔似水,舉手投足都讓人感覺到溫柔和親和,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她這次又朝著蘇蘇遞了遞手中的糕點,望著蘇蘇輕聲笑道:“都是朋友了,蘇姑娘別拒絕了,這提水晶椰蓉白蘭酥蘇姑娘拿著,我不喜歡吃得,我只是一時新鮮買了。”

“這不用,馮姑娘排了這麽久才買到的……”蘇蘇聞著香甜的糕點有些心動,卻堅決拒絕了,她不能占別人的便宜,尤其昨日已經讓了她一回的馮梔。

更何況馮姑娘說得“不喜歡吃”一聽就是托詞,不喜歡怎會排了一個時辰來買糕點,蘇蘇自小父親便教導她不能將人的客氣當真。

“蘇姑娘你拿著,我真不喜歡吃。”馮梔上前一步拉住了蘇蘇的小手,將糕點硬生生塞到了她的手中。

她提著自己另外兩提子其他的糕點,笑盈盈眉目溫柔得補充道:“我還有兩提子,這才是我喜歡的,那提糕點蘇姑娘不要客氣。”

蘇蘇望著已經塞到了手裏的糕點,又看著已經推開了兩三步真摯溫柔的馮梔,應下了,

後來她要給馮梔銀錢,讓了幾次三番,馮梔都拒絕了。

“唐姐姐,你說那個馮姑娘是不是性子溫柔,善解人意。”蘇蘇捧著雙頰朝著唐媱問道,雙頰粉潤潤的,還帶了些興奮。

唐媱也重重得點頭,真誠得讚道:“真得是難得,對陌生人這麽善解人意實乃少有。”

“對呀對呀。”蘇蘇也難得話多,她是真得這麽多年沒見過這麽溫柔小意的姑娘,性子簡直是解語花。

蘇蘇捏了一顆晶瑩剔透的大櫻桃,緩緩仿佛檀口,瞇著眼睛品嘗櫻桃的清甜。

突然她眸子一亮,對著也正在吃櫻桃的唐媱道:“唐姐姐,過兩日我約著馮姑娘一起喝茶,唐姐姐要不要一起?”

“好啊。”唐媱輕輕應道,能結交這麽一位善解人意的解語花,也是人生一幸事。

此時兩人都不知道這就是馮梔千辛萬苦等得的機會,她接近不了李樞瑾,便想法設法要去接近唐媱,武親王世子獨寵的世子妃。

那日她在唐飾聽到小二對蘇蘇的熱情,側耳聽了良久,知曉了蘇蘇和唐媱關系不錯,屬於閨中密友。

她便故意將自己本來就買不起的耳環讓給了蘇蘇,誰知第二日蘇蘇又撞到了她,蘇蘇沒認出她,且她在每一個購買水晶椰蓉白蘭酥的人路過都羨慕得看過去。

馮梔不喜歡水晶椰蓉白蘭酥,她當時就心生一計,心想一會兒無論最後剩多少水晶椰蓉白蘭酥,她都要買下,然後趁此機會結交蘇蘇,沒想到成功了。

裝作溫柔小意的模樣是她自小就擅長的,她笑盈盈略羞澀對蘇蘇說:“和蘇姑娘甚是相投,如逢故友,不知,三日後可不可以邀請蘇姑娘一起飲茶?”

“當然可以了。”對面那姑娘一臉單純,明眼人就能看出來是錦衣玉石養大的姑娘,單純、好騙!

呵,那個和她交好更是金玉鼎食的唐媱,估計更是純良好騙,馮梔垂眸掩下眸中的閃過的精光和算計,神情勢在必得。

這邊武親王府廳堂,李樞瑾和謝筠相對而坐,無言。

李樞瑾望著謝筠端著清茶不言不語的樣子,英眉高挑,鳳眸幽光流轉。

“謝筠,你今日來不會就是來我這兒飲茶的吧?”李樞瑾輕吹了一口氤氳的茶香,姿態雍容,華貴天成。

謝筠不答話,他細細咗了一口茶,齒頰留香他半瞇著眼睛吸了一縷熱氣升騰的氤氳茶氣,清冽,醇香。

他放下手中的茶盞,轉身望著李樞瑾輕聲道:“武親王府的茶好喝,是唐家的茶吧,明前龍井。”

“是。”李樞瑾點頭,沒想到他舌尖和嗅覺這麽強,喝出明前龍井不算什麽,能品嘗出這是唐家的茶就有些……

李樞瑾猛然反應過來,在清明後唐彬邀請他們去唐家品茶,謝筠沒有參加,那是當時最時新的明前龍井,皇宮聖上都還沒來得及送去,而謝筠他當時在後院,扶著唐媱蕩秋千,還差點把唐媱摔倒!

思及此,李樞瑾目漏寒光,緊盯著謝筠冷聲道:“你喝過?”

“嗯,喝過幾次。”謝筠不隱瞞點頭應道,他身姿挺立,在李樞瑾冰寒凜冽的目光下依舊坦然自若。

清明雨中他與唐媱相逢,護送送唐媱回府後,他依著小妹綿綿想找唐媱玩的借口拜訪了唐媱幾次,唐府丫鬟奉的是明前龍井茶。

謝筠思及唐媱天資絕色的姣好面容,又看著李樞瑾冷若冰霜的臉頰,他眨了眨眼冷靜開口道:“世子,我今日來是想和你道聲恭喜,大婚未至,筠之失禮。”

說著他清雋如玉的臉頰瞬間暗淡下來,卻擡眸拱手真誠恭賀道:“祝世子和唐姑娘:百年好合琴瑟鼓,鸞風和鳴情意濃。”

他目光真摯,斂去了所有了的情思黯然,只餘下真摯、誠懇和祝福。

李樞瑾見他這樣,知道他這是放下了唐媱。

他起身走到謝筠跟前,朝著他左胸輕輕錘了一拳,爽朗笑道:“謝謝兄弟!”

他和謝筠本來關系不錯,時常一起相聚,不然不會同一時間和場合遇到唐媱。

李樞瑾知道謝筠為人端正,性情如竹,在最初唐媱一心追求他的時候,謝筠從未向唐媱表示心意,他不與兄弟相爭。

是後來他做錯事使得唐媱與他離心,不搭理他,謝筠才踏出了第一步,和他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好好對她。”謝筠握上了李樞瑾落在他左胸的拳頭,用力按住,擡眸瞳仁顫動,直直望著李樞瑾的鳳眸鄭重得說。

李樞瑾唇角抿直,鳳眸幽深不見底,重重點頭。

一晃又過了一日,第二日清晨唐媱用完了早餐便回了臥房梳妝打扮。

李樞瑾倚靠著墻壁望著百合用螺子黛給唐媱細細的畫眉,唐媱隨手把玩著梳妝匣中十幾顆螺子黛,姿態隨意。

她家大旭首富,大旭最大的胭脂鋪子“唐妝”、最大的首飾鋪子“唐飾”都是她家開的,所以唐媱隨手畫眉用的眉黛都是宮內嬪妃還需爭搶方能用的螺子黛,制作精致,萬金難得。

李樞瑾望著唐媱隨意的動作,輕輕搖頭笑了笑,果然唐媱和他一樣都是金枝玉葉、錦衣玉食人家養出的兒女,大氣雍容,偶爾也不知民間疾苦。

李樞瑾的眸光從唐媱的眉朝下慢慢滑去:冰肌玉膚鵝蛋臉,脈脈含情杏仁眸,黛色峨眉望遠山,嗯,還有櫻唇未點。

“我來幫你點唇妝吧。”李樞瑾大步走上前,望著唐媱輕聲征求道。

他眸光盯在唐媱唇間微微嘟起的晶瑩雨潤的唇珠,看起來就軟軟糯糯極為誘人,他喉結滾動,瑩潤的唇珠讓人想吸吮一口品嘗她的口感。

唐媱懷孕已近五旬,她因為懷有身孕本事姝色昳麗的容顏更多了幾分嫵媚之情,本就如若凝脂現在更是白的發光、瑩瑩生輝,根本不用上妝就美得驚人。

李樞瑾擠開了百合,百合望了望沒有大怒的唐媱,悄悄讓開了位置,朝著旁邊站了站。

“你會嗎?不會別摻和。”唐媱嬌俏得白了李樞瑾一眼,明眸可人,眼波流轉間顧盼生輝。

李樞瑾望著她愈來愈是嬌美且親昵的樣子,心下開心,唇角高高揚起,心中填滿了蜜糖,他的糖寶終於在他日日日夜夜溫柔細致下對他慢慢放開了心,不枉他近幾十日的努力。

當然革命尚未成功,他還沒成功爬床,還需繼續努力。

“讓我試試。”李樞瑾眉目繾綣含情脈脈望著唐媱,溫柔得拿起一盒口脂。

他轉開了青瓷小罐,擡起檀色的口脂,輕聲問唐媱:“檀色可以嗎?”

“嗯。”唐媱微微點頭,她懷了身孕後將用得口脂也換了大半,顏色太深的不用,留下的都是“唐妝”送來的質地最上好的幾樣。

李樞瑾輕輕伸手沾了細膩軟滑的口脂在指尖,然後傾身靠近唐媱,細細打量唐媱的櫻唇。

唐媱以為他要塗口脂輕輕閉上了眼,李樞瑾傾身貼近,望著近在咫尺的唐媱傾城絕色的容顏,唇角眼梢都是清淺的笑意。

“叮。”他輕聲而下,唇角在唐媱的唇珠上一貼而過,如清風佛面、蜻蜓點水。

唐媱感受到唇邊的溫潤睜開眼睛瞪他,李樞瑾笑盈盈溫柔對他笑,在她開口想說話時及時伸手將口脂點在了她的唇上。

唐媱眸光似水,嬌嗔嗔白了他一眼,臉頰卻是犯上了一抹紅暈兒。

“路上小心,我響午去接你。”李樞瑾看百合幫她細細理裙擺,望著胭脂色襦裙映襯下愈發芙蓉花貌、肌膚勝雪心中已然升起了不舍。

唐媱擺了擺手漫不經心回道:“知道了。”

她和李樞瑾說她去和蘇蘇飲茶,到忘了今日蘇蘇還約了另一個人,馮梔,對武親王世子勢在必得的馮梔。

作者有話要說:  唐媱:不知道那個溫柔善解人意的姑娘長什麽樣?

翠兒:……對不起糖寶,是你最不喜歡的樣子,會做噩夢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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